白色森林

【昭野】黎明四点五十分

现实平行向文,时间设定在夏季赛胡显昭生日后

如果您点进了这篇故事,请务必拉到结尾

这不只是两个人的故事,不想有误会,谢谢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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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看见了那个孩子。


比起昨晚,他离我要更近一点


他迟疑地坐在王杰睡过的床的床边——更久以前,是他睡在这里。床上的人睡得安稳,呼吸如同空调电机一样规律平和——他坐下来,床单上没有出现一丝褶皱。


你不必对此感到奇怪。因为最近的怪事确实很多:


一是每到黎明时分总会出现的他;


二是只有我能看见他的我。





白日里我从来不摘眼镜,但到了晚上,尤其是从他出现的那晚开始,我的视力神奇般地变得异常敏锐。


他大概是一周前回来的。当那道熟悉的细瘦身影出现在房门前时,结结实实地把我吓了一大跳。


——胡显昭。昭皇。


他怎么回来了,还在深夜。就像个鬼一样。


看起来他也很慌张,他急急忙忙地去抓门把手。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掌穿过金属门把——他TM真的是鬼。


这道黑影子抓不住任何东西,更推不开一扇门。于是他就转身准备朝我走来——不愧是你胡显昭,坐以待毙果然从来就不是你的风格——但他依然无法前进。


我和他同时明白过来他现在的状态:


他不仅是片虚浮的影子,更是个被未知力量禁锢的囚徒。



我看他垂头丧气站在原地的样子,心里真是好不痛快





“喂!有人吗?有人醒着吗?你能看见我吗?”


在我的感知范围里,他确实存在着——但房间里的其他两人却依然在酣睡,仿佛与临侧的呼唤不在同一世界。


我冷静地翻一个身,侧躺起来继续玩手机,同时用余光观察他。他又叫了几声。我仍不答话。他气馁地闭了嘴。开始一个人愤怒地在原地转圈圈,气急败坏地乱伸胳膊腿儿。




为什么!最后、我、又回到了这里!


确认自己被这个世界完全隔离后,他开始放心大胆地自言自语。


他的话很有意思。听起来,这诡异的情况在他身上已经持续很久了。




“喂!前几天是我生日,你都没祝我生日快乐!”


——在你生日那天,EDG众望所归地0-2输给了RNG。

双方都换了AD,EDG还是没赢。我们间接地帮你证明了你自己,这份生日礼物还不够真诚实在吗?


而且我凭什么要送你礼物?我们并不熟悉。我们只是不合拍的同事而已。他们选择了我,而你选择离去。


手机页面停留在游戏论坛,曾被公认为是EDG支柱的98line,如今被抨击为落魄帝王骨子里的坏基因。他们说感谢我们的付出,但事到如今,是该我们腾位置了。




“那个醒着的,别玩手机了!我之前有话没对你说……”


话说到一半,他就消失了。


那个装着他的巨大的玻璃缸,被突然放到这里,又毫无预兆地被拿走。







第二晚,我又在凌晨醒来。我侧躺身子,对准门的方向玩手机,等待。


04:50,那道黑色的人影出现了。


他出现在靠门的第一张床床边,比起昨晚的位置,要更深入房间一点。他背对我,细弱的后颈上隐约可见骨骼的突起,背影看起来很是疲惫。


“今天我的卡莎又飞了。又飞失败了。”


——可以预料。无论是开始,还是结尾。


EDG是0-2输给JDG的。而VG赢了JDG第一局,送了第二局,输了第三局。这样比较下来,他比我要厉害一点


——这让我很不服气。


我明白在电子竞技里,没有永远的胜利者,但无论怎样,我都不想输给他。


我也非常清楚,他和我是一样的想法。






第三晚。他果然又出现了。


他已经习惯了每到夜晚,被无形的力量给关到这里。他大剌剌地坐在地板上,胳膊撑着后倾的身体,摇着光脚丫,一言不发,就等着那股力量把他捉回去。


我一直在等他说完第一晚他说他离开时没说完的话。然而,他似乎又忘记了。


我决定,如果明天的比赛赢了,我就开口问他。





0-2。EDG毫无希望地输掉了。三个0-2。三连败。





他还是出现了。


他怯生生地靠在墙边——我疲惫地闭上眼睛。


当他还睡在这里的时候,总是失眠的人是他。那时我尚未体会过他的痛苦,因此简单地认为他是在耍小孩子脾气,一点挫折都无法克服。事到如今,失眠症终于轮到了我身上。但我仍不愿妥协。不过是每天多清醒几个小时而已,只要我躺着,也算休息。用眼皮隔断迟来的领悟,把脸藏进被子里,我不再去看,也不再去想。


等天亮我睁开眼,他就会不见。






——VG也两连败了。


这是加入新队伍的千禧双子第一次正面交锋。他们第二局的游戏时长刷新了本赛季的记录——原纪录是我们EDG对阵IG时创造的,也就是两位少年的老东家


——EDG和他都输了







“改变是好事吗?meiko。”


经过几个夜晚的缓慢前进,他已来到我隔壁床附近。


我不敢再装作玩手机。我硬挺挺地躺在床上,生怕他看出我和他一样煎熬


我很少听他说meiko,他总是喜欢叫田野,没大没小的。还有更过分的,他竟然喊:“野仔”。




“改变是好事吗?meiko。”


他神经兮兮地又重复了一句。


——当然不是!我会证明给你看!


我在心里大吼道。


两天后,我们EDG就会对战他的VG。




“后天就会知道了。”


他似是自问自答,又似乎是听见了我内心的呐喊。


我先是一愣,然后不禁舔了舔牙齿。


去年是我职业生涯里,第一次没有进世界赛。于是我撕碎温情的面具,当了回坏人。我明确向其他AD位置的选手表达了期待,我确信他就是队伍里错误的那个人。


如果EDG没有取得比上一年更好的成绩,我还是错的。


在竞技游戏里,胜利就是唯一的正确。


只要我赢了他,只要我的成绩比他好,那我就是对的,他就是错的。


我发誓,我一定要打败他。







对战前一夜,他已经坐到了我的床斜对面的地板上。


那群零零后开窗通风又忘了把窗户关严。微热的风从窗缝里涌进来,布帘被不断地吹起、落下,吹起、落下。几线星光从窗帘缝隙中泄进来,恰好落在他怀里。他傻乎乎地举着只手,试图地去握那道虚幻的光——






我赢了。


我们赢了。


EDG让一追二赢下VG,终结连败,保留季后赛希望。






我躺在床上,满心欢喜地等待黎明的到来。


然而他并没有来。


——真是小气。





这场比赛对我来说意义非凡,不仅仅是打败了他,这更是我们98line在LPL出场的第四百场比赛,在人走人散的赛场里,我们是LPL史上突破此记录的第二对组合。第一对达到400场的,也是一个韩国人和一个中国人。


我难得一觉睡到了快中午,并且还做了一个梦。我梦见我翱翔在灯火辉煌的城市上空——更高处是璀璨的星河;在两条闪光的河流里,我无拘无束,漫游其间……


中午在饭桌听他们闲谈才知道,昨晚比赛结束后,他在凌晨两点开始rank,接着早上八点又开了排位——合理推测他压根儿就没睡,失去梦境力量的他,不能再来。


“田野你要不要安慰下小昭,你微博回关他没?”


阿布说话向来如此令人不快,也亏得他的嘴,在EDG江河日下的状况下,依然拥有远胜于队伍成绩的热度。


“闭嘴吧你。”


可我也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我,我冷酷地回呛了他一句。







又是一个无梦的黎明。


我睁眼的时候,那个孩子正坐在我床斜对面的地板上。他细瘦的身影凝固在那里,像块月光下的墓碑。


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。快到消失的时点,他才慢悠悠地开口:


你的状态回来了。恭喜。”


他伸出手指,拨了拨从窗帘缝泄进来的星光,那几丝又细又长的银色光线竟然真的晃悠起来,发出类似于河水流过的声音,伴随的是他一声长长的叹息。



我本想开口,然而该他离开的时间点已经到了。




他消失后,我很快地进入了梦乡。


这一次,我做了更为盛大的幻梦:


我看见蓝色的新月形地球缓缓从火星的天空升起,更远处,一颗明亮的彗星拖曳着流光溢彩的彗尾正与太阳擦身而过,数百亿光年外的光耀无比的类星体,射出一道道超能量的光线,越过无尽黑暗,直抵群星之巅——


无穷无尽的宇宙里,九百九十九亿颗星星在不同的时空里熠熠生辉,它们诞生于爆炸和破碎、毫无保留地自我燃烧,也许坍塌冷却、也可能幸而爆发出最后的耀眼光芒。这些明暗闪烁、跌宕起伏的星星汇聚成一条永恒的河流,经由过去,流过现在,奔向未来……


童年在百科全书上一眼扫过的生僻词语,竟然全部深埋在我的梦里。我从来没有忘记,只是无心回忆



——我想黎明时分的梦,的确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。










4:50 am,那个孩子如约而至。


他离我越来越近,今夜已经来到了我的床侧。他小心翼翼地坐在我对面的床边,床单上未曾出现一丝褶皱。


今夜星光明亮,我睁着清醒的眼睛,试图去触碰那几道散发着柔光的细丝——我摸不到,徒然惊扰起几颗明亮的微尘——不是我在做梦,而是他还在梦里。


小孩把胳膊搁在膝盖上,撑着他那颗大大的脑袋,凝视着我——他仍然以为我看不见他。


我看着月光,他看着我。要是在以前,我一定会叫他转过头去,不准看我。不过今夜星光那么亮、而他又那么乖,我决定暂时宽容他一夜。





“我真的好喜欢EDG,好喜欢你们,好喜欢田野啊。”


——男孩的眼睛里星光闪烁。


他的眼睛总是那样引人注意。无论是诧异、厌恶,还是好奇、偏爱,总之,只要是看见过这双眼睛的人,都会对它们留下很深的记忆。


当这双眼睛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,我一点都不喜欢。那时我就隐隐有这样的直觉,我以后也不会喜欢他。


他说他喜欢我——


这就是他离开时没能说出来的话吗?真是好笑,他以为我会在乎他是否喜欢过我吗?就算他说他恨我,我也毫不在意。但我也不讨厌他。他还是有他的优点,至少在游戏里,他从来不是个懦夫。





“17年我们让二追三拿下夏季赛冠军,18年夏天我们从冒泡赛打进世界赛,那个时候,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离开EDG,离开你们。”


男孩伸出半透明的手掌,捧起如水月光,斑驳月影在掌心里晃荡,有水声轻响。


五指紧握,掌心却空无一物——


没错。在19年之前,我对你还尚能忍受。但到了19年,一切都变了。是你的不长进触碰到了我的底线,是别人的胜利让我焦虑不已,还是,我必须要树立起一个假想的犯罪分子,来宽慰自己孤注一掷的职业生涯?


也许都有。


现在想来,这一切对你并不公平。可电子竞技哪有公平可言?只有胜利,除了胜利。我不会向你道歉,你从来就不无辜,没有人可以无辜。出道三十三天即夺冠的天才少年,世界第一下单,你的荣耀就是别人的伤口,我们过去的每一次胜利,就是提前为如今的失败借贷。





“今晚我不是来和你论输赢的,也不想和你争对错。”


男孩低头看着星光流转的掌心——


他的确有他的可爱之处。清澈星光下,他那颗圆滚滚的脑袋、反射着淡淡银光的柔软发梢、还有那只徒劳抓握的手,这些轮廓模糊的温柔,将我引回过去的时光:


我回忆起他第一次进一队训练室的那天,他剃着发青的鬓角,圆润的头颅线条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;两只又瘦又黄的手握成拳头,紧紧贴在松垮垮牛仔裤的裤缝。


“我是胡显昭。”


他只用一句话就介绍完了自己。然后用他那双非常奇特的眼睛挨个把人看了过来——无法否认,他那双鱼一样灵动闪烁的眼睛,的确让人难以忘记,哪怕我从未喜欢过他,但它们一直在我脑海里、在我记忆里、在每个失眠的黎明里。





“我来,只是想告诉你,我很喜欢你,也很谢谢你。”


——我不喜欢你,但我也要谢谢你。没有你,EDG的夏天也不算完整。小炮灵性的一推,惊艳世界的霞,我从来不否认你的天分,甚至很欣赏你的激进,但我就是不能喜欢上你,不是恶意,纯粹是性格和命运。


我也开始领悟,在输赢对错之外,在命运无法触及的角落,在那片闪闪发光的河流里,在群星闪耀的黎明,总会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轻巧游过,你总会有一席之地。






“我知道你不喜欢我。不过没关系。我不讨厌你……欸,其实有那么几个时候,我是真的很想打你!”


男孩猛地站起身来,伸手向我的脑袋抓来。


我本能地偏了一下脖子,于是我的伪装也就暴露了。


“你果然能看见我!”





“你想干什么?”


我压着嗓子,从床上坐起身来。他可以旁若无人地大喊大叫,而我在外人看来却是在对空气自言自语。


“不干嘛。我走的时候…不,我一直都很想摸你的头。”


胡显昭来训练室的第一天,就伸手碰了我的头。我当时气得手都扬起来了——是田野拉下了我的手。我原想好好教教他尊卑礼仪,但从胡显昭进训练室的那天开始,他就成为了田野的专属教育对象。我插嘴不了田队长的日常训话,也插足不了他们嘟嘟囔囔的日常打闹。


我感受得到他们两人之间对外人默契的排斥。胡显昭幼稚的小心思我一看就懂。但我不明白田野。田野为什么要偏袒一个晚来的新人,明明是我们先遇见、先成为队友的。我想我不喜欢胡显昭,就有这样一部分的原因,是他抢走了田野,那个被很多人喜欢着的田野。





“笨蛋。田野不在这里。我们换房间了。”


“我知道。”


“你知道?你知道还找错房间。”


“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呀。”


就是你决定的。”我毫不留情地挑明了他心底的秘密:“是你念念不忘,所以才不断地在梦中回到这里。但是你又怕田野,所以你就只敢来我这里。”


“……我为什么要怕田野?我怕田野什么呀?”



“你怕……你怕田野看不见你,你怕田野看见了你又烦你,你怕田野讨厌你,你怕田野早就忘了你。”



我非常痛快地说出了真相,我知道他会因此受伤,但我就是要这样的结果。这条粗鲁莽撞又善变的小河鱼,这条滑溜溜的大头鱼,抓不住,更养不熟。可他偏偏又选择停下来,围着我们游啊游,围着田野游啊游。


我原已接受田野喜欢他甚于我的事实,可他却不知好歹,不懂珍惜。胡显昭离开以后,田野竟然表现出了反常的快乐,我庆幸他终于看清了那个混崽子的真面目,可后来我才惊觉,那只是田野自欺欺人的掩饰。


我已经在LPL打了402场比赛,在这402场比赛里,每一场比赛,我的辅助都是田野。胡显昭应该只想田野是他一个人的辅助——这样的想法简直幼稚可笑。作为陪伴田野最长的队友,我自以为我非常了解田野;同时我作为他的前辈,我也以为我看透了这个狡猾的小孩的花招,我更以为我足够冷酷足够坚定足够强大。


可在群星闪耀的黎明时分,我还是失眠了。而偏偏是那个我不喜欢的孩子,在我最孤独的黑暗里,陪伴我。至于田野,在剃光了鬓角的小男孩满眼热烈地看向他的那天,一条河流就横绝在我们两人之间。我们隔着河水并肩而走,而那条讨人厌的鱼就在河里欢腾。





“田野……”


这个名字就是这条死鱼精的命门。我如愿在他呆漠的脸上看出了难过、委屈、纠结各种复杂的情绪。


他该难过,他得后悔。是他伤了田野的心,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。我曾坚定又狭隘的认为,田野对小孩的偏爱不过是属于善良和责任,只是日久生情的习惯使然——


但同时,我也无法否认胡显昭对田野的真心。


可真心有什么用呢?


赢不来胜利的花环,落不下彩色的大雨,没有奖杯来作证明,最真挚的诺言,也不过是少年天真的谎言





“田野又不在这里,你提他干嘛。”


小孩张牙舞爪地爬上床,胳膊直直地向我伸来,吓得我以为他在撒娇要求一个爱的抱抱。


“我要走啦,以后……欸,你就让我摸摸你的头发嘛,而且我还未必能碰到你!”


“滚!”


我坚决地护住头,不让他得逞。他撇撇嘴,带点受伤表情地看向我。朦胧的银白星光罩住他,我恍惚看见了三年前那个满脸天真、勇敢无畏的少年。




——时间到了。


他向我动动嘴,唇形是再见。


他消失了——


就像被困在玻璃缸里的一条鱼游进了大海,就像一颗星汇入进永恒的星河,就像一个温柔的梦于黎明四点五十分升起,升起,触碰到最先跃出海面的那线阳光……






“田野,今晚和我一起睡吧。”


对于我唐突的邀请,我的同岁朋友当我是在开玩笑。


“什么鬼,李汭燦?你自己睡,别搞。”


我强硬地拉着田野进了我的房间,又把那两个满脸看戏的零零后赶出去。我让田野睡在我的床上,而我则睡在他旁边的床上。


“你怎么不说话呀?”


明天EDG将迎来一场艰难的比赛,对手是去年的世界冠军,这场比赛直接关系着我们季后赛的准入资格。田队长以为我是来和他谈心的——也没错,只是要开口说话的不是我,而是另一个羞涩的孩子。


“我昨晚梦见胡显昭了。”


黑暗里,我也能看清田野的表情明显一滞。


“看不出来,原来你这么挂念胡显昭……你梦见他什么了?”


“忘了。”


“噢。”





如果不是换宿舍的时候不小心拎错包裹,我不会发现田野隐秘的心思:那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旧队服,背后印着的ID除了Meiko之外——还有iBoy。


不只是19年的队服,还有18年、17年的旧款,还有一件领口洗得变形的深蓝色短袖、一张终点为北京的飞机票票根、一根寂寞躺在礼物盒里的字母手链——


就算是笨蛋,都能看出其中的深情。


我很生气。恨不得把这些破玩意儿统统扔掉。


但我没有。出于对好友的关心,我不得不换种眼光去观察田野:越来越频繁的沉默、越来越孤僻的身影;平淡自然地在镜头前谈论他的前ad,私底下却是闭口不提的回避;总是习惯性地下滑漫长的微信好友列表,偶尔迟疑地点进与他的对话框,又马上飞快地退出来……


尽管愤怒田野的软弱与偏向,但同时,我又为我的朋友感到难过:他爱得不比那个孩子少,可没人知道,更没人相信,甚至那个孩子他自己也在怀疑




——胡显昭,今夜你一定要来。












我的朋友睡过去了。可我还睡不着。我既想做梦,又不想做梦。如果我不做梦,我就不能看见他。如果我做梦……他每夜都会回到这里,我知道。


我一直能看见他。


从最开始他无助地在VG基地外徘徊,然后独自游荡在空无一人的地铁站,到他迷茫地站在大货车轰鸣而过的城市道路中间——我一直都在看着他,就像过去那样地一直看着他——最后,他回来了这里……





我很感谢我朋友今晚的好意。虽然我一直想不明白他和胡显昭之间别扭的关系,但他一直是个善良的人。他人多好呀,就算不喜欢胡显昭,他还是宽容地让他来看我


——只是胡显昭不会再来了。


在我的游戏好友列表里,已经没有胡显昭了。


他把我删掉了。


不只是游戏,也在他的梦里,在他的眼里。


他走了那么远那么长的路,最后终于作出了决定。










黎明四点五十分,日出前的最后时刻。


遥远的星光仍在宇宙间流浪,找不到安眠之所。


失眠的人,梦游的人,睁着眼睛一直清醒的人,一起走过来的人,弄丢誓言的人,不断回望的人,转过头去的人……


黎明的梦是最温柔的:


在日出之前、在潜意识肆意奔涌的黑暗中、在不被现实的洪流所裹挟的最后的天真里——


你能看见所有想见却不能见的人;


你能捡拾起那些被遗失、被忽略的美好;


你更能弥补一句告别、定下一个决心、忘掉一个人








——黎明五点零六分,天亮了。








🌙          🕐          ✨           🕒        ☀️         🕔 




写给别扭的前双C、写给最好的98、写给()的昭野


昭具体什么时候删的野的韩服好友、野究竟何时发现自己被昭删了好友、以及其他细节(例如换房间、旧队服、当然还有某些感情),全是臆测和编造,请勿上升






💚     祝你自由,祝你安眠,祝你美梦圆满     ❤️

❤️     黎明之际,群星之巅,不负天真少年     💚 



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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